历战王超进化宝石结晶虫

事保时捷

骤雨将息

灵感来源是我的梦,所以可能含有大量不合理的地方

 

剩下部分放在红白网上了,希望大家都能成功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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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为什么是霍克伍德呢……为什么偏偏是霍克伍德呢。

灰烬和霍克伍德的初见平淡得就像一百年无人造访的水潭,彼时一个是特种专业的怂狗新生,一个是不可以说出名字但大家好像都知道是哪个军团偶尔过来兼职教官摔打萌新的战士。

怂狗新生老老实实地站在队伍里,由于立正的姿势所以眼神不得不锁定在大夏天还穿着铠甲和红披风的教官身上,皮带勾勒出霍克伍德刚劲的腰肢和有力的大腿,压低的帽檐下偶尔闪过平静但充满威严的眼睛——像是一只年富力强的雄狼在巡视领地,顺便打量着面前这堆呆头鹅,找一只不顺眼的出来做午餐。

灰烬觉得自己肯定是热昏了头,不然也不会觉得一个男人好看。他决定今晚去学校论坛扒一扒军训的帖子,然后以“首先,我不是gay,其次………”为开头来整一篇小作文。

下一秒他就因为站姿变形被那双有力的胳膊箍住脖颈摔在地上,昏头昏脑地看向霍克伍德那双深沉的眼睛,仿佛跌进冰冷的寒潭。都说了他们是特殊专业,被教官摔打是家常便饭。当然军姿不稳除了挨摔还有加训,当他的同学兴高采烈地跑到树下喝水摸鱼的时候,他还得顶着太阳和这位大夏天不怕中暑的教官一块罚站……单方面罚站。

灰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起码前面没人挡视野了可以细细研究霍克伍德的盔甲构造,毕竟这身披风加轻甲有哪个人能拒绝呢——这么一想自己真是血赚不亏啊。
然后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针对了,加训的时光无穷无尽,每天不是在罚站就是在晚上被留下来长跑,当他累得像是小狗吐舌头呼哧呼哧快要把肺吐出来的时候,身后三步的距离总是能传来轻微的盔甲碰撞声和平稳的吐息声,霍克伍德那身很有分量的盔甲仿佛没有重量,红披风的战士慢悠悠暼了他一眼便径直超过,简直是把大学生的尊严放在地上踩。

或许是上天看他这段时间太过倒霉了所以额外分了他一点运气,也可能是得益于这段加训的时光,在校园的爆炸案中他侥幸捡回来一条命,让差点失去教官这份职业的霍克伍德有了唯一一个活蹦乱跳四肢健全的学生。

彼时他们的关系还挺单纯,学生与教官,倒霉鬼和加害者,灾难中的幸运儿和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救命恩人。于是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灰烬很有被救的自觉性,在霍克伍德不忙的时候经常消息轰炸叫他出来吃饭——好端端的一窝学生突然全在火里变成柴了,换谁心里都不好受吧。

当然十次邀请七次会被霍克伍德拒绝,剩下两次还有可能因为紧急任务被咕,所以灰烬总是一个人等在丰盛的双人餐前,伤心地把它们全部吃掉,他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酒肉不会拒绝你,所以悲伤的胖子越来越多。

偶尔霍克伍德还是会来应约的,穿着便服脱掉帽子的狼也不用压低了眼神看人,平白少了几分凶狠,黑发也打理得十分清爽,就连吃饭也十分安静而且迅速,动作不大但是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仿佛在对待任务一样严肃。但是灰烬眼尖,经常能看到他袖口露出的一点手腕上缠绕了新的绷带,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就变成了暗红色的肉疤,蜿蜒扭曲像是潜藏在皮肤下的小蛇。

他们的交流不多,毕竟狼们受到的训练之一就是食不言寝不语,于是就把灰烬的所有话题全部憋回了嘴里,和赌气般咬下的食物一块嚼碎吞进肚子,一个本身不善言语,一个被迫不善言语,聊天记录永远都翻不开第二页。

此时食堂外正下着雾蒙蒙的小雨,地面黏腻而湿滑,食堂师傅倒是个时髦的人,音响里播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一个旖旎沙哑的女声唱着缠绵的情歌,讲述她如同骤雨一般莫名其妙又无疾而终的恋情。

灰烬的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猫挠得一团乱又粘满泥水的毛线团,沉甸甸的一大坨坠在心上。

最后一次见到霍克伍德的时候他疲惫了很多,周身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像是经历了惨烈的厮杀。但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灰烬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点了一些根据观察和猜测的,霍克伍德可能喜欢吃的东西。

那顿饭他们吃得很慢,无数的思绪和问不出口的东西乱糟糟地堆在喉咙处,又随着做作的咀嚼一块变成混合物,囫囵地吞下肚。霍克伍德离开前朝他丢了一个黄铜色的环状物,自嘲似的说道这东西他可能再也不需要了,就留给他做个纪念,顺便抵了这么多顿的饭钱吧。

灰烬闻言连苦笑都挤不出来,这话绝情又伤人,他以为他们好歹是朋友,但看来霍克伍德一直认为他是个可以赊账的餐厅?陪吃?所以用这么一个东西抵了人情债?从此他们再不相见?

但是紧接着他又揪心起来,是什么样的情况需要用到“纪念”一词?当他反应过来想拉着人问个清楚时,穿着便服其貌不扬的男人早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像是一片落叶回归森林。

他失落地摊开手掌,是一枚黄铜色的戒指,质感温润,证明曾经的主人一定经常摩挲它,看起来是了不得的旧物。戒指顶端镶嵌着一枚黑色的宝石,无端像是什么野兽的眼睛。

但是霍克伍德已经走了,这些问题就像无根的柳絮一样纷纷扬扬地黏附在心上,然后又融化。他能做的只有先将一根绳子穿过戒指,红绳很长,像他隐秘心思的延伸,松松地吊着戒指垂进脖颈,坠入年轻又炽热的一腔心血里。

灰烬抚摸着戒指内侧纷乱的刻痕,摸到了一个被刮掉了姓氏的名字,这枚爱物诉说着那人复杂的过去——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那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应该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吧?

霍克伍德像是只狼,而狼总是伴随着月亮出现的。怀着这样隐秘而浪漫的比喻,他总是借着明亮或者晦暗的月光细细打量这枚戒指,寄托了霍克伍德过去的戒指就这样躺在他的手心里,像是一环黄铜色的,有温度的小月亮。

又过了很久,久到戒指鲜红的挂绳失了色,夏与冬轮回了数次,久到他以为霍克伍德早就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灰烬才再一次见到他。

霍克伍德苍老了很多,灰白的头发像是抹不去的雪,沉默地诉说着那段痛苦且不为人知的时光。他穿着已经过时很久的便服漫无目的地徘徊着,原本充满坚韧与傲气的眼睛晦暗不堪,像极了离群的老狼,伤痕累累又毛发蓬乱,苟活着等待随时降临的死亡。

“你居然,还愿意认我啊。”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充满了疲倦和嘲讽。灰烬手足无措起来,磕磕巴巴地说毕竟您救过我啊我们是朋友啊。

霍克伍德没有接茬,只是用晦涩的眼神看了看灰烬脖子上褪了色的红绳,没有再多说什么。灰烬觉得他变得很陌生,曾经的霍克伍德似乎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是这具破败的躯壳,内里空无一物,似乎能听到风在空腔中回荡的声音。

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过后他们走出路边小馆,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偶尔来往的车灯映照着积水的路面,还有朵朵绽放的雨花。

灰烬住宿的旅馆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漆黑的天色不妙的环境,还有破烂路面与十八线小县城的地理位置注定他打不到车回去。灰烬不想在陌生路边摊过一夜,看起来老板还快要收摊打烊了,他呆呆地看着霍克伍德,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学生时代的亲昵和一点细微的讨好,像是还记得小时候抱过它但已经长大的狗,不存在的尾巴轻轻摇了摇。

哪怕遭受了沉重打击被砸碎脊梁骨变得灰心丧气,霍克伍德到底还是霍克伍德,年轻时候的霍克伍德就吃软不吃硬,而现在,他照样对着这种湿漉漉的狗眼睛没辙。

这里倒是距霍克伍德的出租屋挺近,好心的餐馆老板借给自己沉默的熟客一把粉色折叠伞——有的用就不错了,所以也不要计较这样少女的颜色还有上面傻笑的大头猫了。

两个男人别别扭扭挤在对于他们来说很小的遮阳伞下,霍克伍德是正经军队出身,面对大雨浇头已经见怪不怪,相当冷静自然地举着伞大步前冲,胳膊上还挂着一个黏黏糊糊不想把自己打湿所以无意识往这边挤的挂件,隔着衣物还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这让霍克伍德暗暗吐槽起现在年轻人的体质。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好心地放慢了脚步,等着差点滑进水坑的灰烬喘匀气。心情倒是久违的轻松起来,可能是因为这家伙一直没怎么变化吧,最初相遇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狗里狗气的样子,隔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这样——算是他面目全非翻天覆地的稀烂世界中少有的保持原样的东西,没有死亡也不会感染,鲜鲜活活地跟在旁边,沉重的喘息即使在雨夜中也是那么明显,无一不在炫耀旁边的家伙拥有多么健康的生命,以及无论暗淡还是光辉总之是充满可能性的未来。

于是死寂的心脏再一次空虚地疼痛起来。

霍克伍德找的出租屋不是很大,两个湿淋淋的男人加一把滴水的粉伞就能让这个仅仅摆了一张餐桌的客厅显得有些逼仄。

见灰烬还傻在门口,霍克伍德只能开口指挥他先去卫生间冲个澡,淋了雨睡一夜肯定会臭的,至于换洗衣物……这年头谁还没几套从没用过的旧睡衣了。

灰烬洗完澡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椅子上,身上散发着廉价沐浴露有点刺鼻的香气,感叹霍克伍德真是个洁癖又整洁的人,除了阳台上应该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枯死仙人掌,整个屋内都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干净得像是没住过人。

他站起来朝卧室看了看,一张上了年头的大床,上面铺着颜色随便的廉价床单,被子倒是叠得方方正正,看得出来主人对生活质量漫不经心但又是个极度认真的人。床的对面是窗户,化纤质地的厚重窗帘被整齐地束好垂在两边,生锈的窗框在大风天气里轻微作响,连着一盏台灯的书桌正在窗户下,灰烬不自觉走进去把桌上的书合拢放到一边,担心被漂进来的雨弄湿。

等他做贼心虚地从卧室走出来时热水器刚好被关上,霍克伍德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一抬眼就看到灰烬缩头缩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坐回客厅的凳子上。

简直要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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